据业内人士向红色星际透露,理想自研的智能驾驶芯片取得进展,算力为数百TOPS,预计可能于明年进行流片。
主机厂自研智能驾驶芯片,本质上就是和芯片企业角力的过程。一方面有些主机厂被芯片商坑的很惨,整个使用过程就是配合芯片厂商改BUG,另一方面主机厂最熟悉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芯片,自研自用效果更好。
英伟达和高通试图通过舱驾融合推高芯片研发的难度和门槛,让主机厂断了自研的梦。主机厂则是不“信邪”,追求实现全栈自研摆脱对芯片企业的依赖和束缚。
对于理想来说,在智能驾驶上是双线作战。一方面要自研芯片实现软硬一体,另一方面在城市NOA上要补课追赶。
1. 芯片的挑战
“主机厂自研大算力芯片,仅流片出来还不够,关键是能不能上车。”一位芯片人士对红色星际表示,因为主机厂是自用,所以设计出一款芯片然后花钱完成流片并不难。算法能不能在芯片上跑通,跑的流不流畅,才是真正决定能不能上车使用的关键因素。
该人士评价道,不排除有些主机厂自研芯片的团队,搞出来的芯片是向上管理的结果。
自研大算力芯片,很大的一个难题是国内缺少车规级芯片技术大牛。整个国内都缺少有经验的人,花钱也难找到合适的人。
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。这导致一些主机厂只能用消费电子芯片背景的人。
理想的芯片负责人罗晏,是芯片企业新岸线出身。新岸线主要是做通信芯片的,应用在智能交通、智慧家居等多个行业领域,在业内属于一般水准的企业。
理想的前任芯片负责人骄旸,也是非车规级芯片背景。骄旸2018年1月加入阿里巴巴,担任阿里达摩院计算技术实验室研究员,重点研究方向为人工智能芯片,作为达摩院AI芯片研发负责人,主导了“含光800”芯片的研发。在加盟阿里巴巴之前,在华为参与创建美国和上海团队,进行GPU开发。
一位车规芯片的人士评价,使用非车规背景人才主导智能驾驶芯片容易出问题。
算力芯片的研发最难的是芯片定义,确定做什么,不做什么,做到什么规格。用非车规背景的人才来做,产品规划和定义能不能做对不好说,而且芯片设计和配套软件都是长研发周期,里面一大堆的坑。
用消费电子芯片的人打下手可以,做车规芯片的定义比较难。
另外,芯片SoC的定义的关键逻辑是取舍。这个事一般都是企业的一号位来拍板,拍板就意味着担责。
而主机厂和芯片企业不同,主机厂的一号位一般都是没有芯片基因的。一号位不懂芯片的状况下,就得找一个懂的人并且充分授权。但是真懂这个并且有魄力的人,机会多了去了,可以选择创业也可以选择去头部芯片企业。所以,主机厂自研芯片这个事就异常难。
虽然自研芯片面临种种问题,但是新势力还是往里冲。除了能讲全栈自研的“故事”之外,搞定算力芯片实现软硬一体真的是太香了。
特斯拉自研的芯片比市场上芯片厂商的通用芯片成本要低很多。李想曾公开说过,特斯拉FSD的硬件成本只有1500美金,而使用双Orin的智驾系统成本高达4000美金。如果具备了1500美金的成本能力,就会对4000美金成本的竞争对手来一个降维的打击。
再者,从市场竞争的角度来说,如果两个主机厂同价位的车型用的是同一款芯片,软件算法又是相似的,高度的同质化怎么竞争?怎么吸引用户选择自己?
所以,从蔚小理到头部的Tier 1都想自研芯片,都想拥有软硬一体的能力。如果具备了这种能力,就能对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对手完成绝杀,建立起竞争壁垒。
软硬一体只是手段,终极目的是绝杀对手。
在内卷血拼价格战的汽车市场,成本能力和产品能力同样重要,两条腿缺一不可。拥有了成本能力就有了竞争优势,比如比亚迪,在今年挑头“掀桌子”打价格战的背景下,产品价格下降,毛利率却是上涨的。背后的原因就是比亚迪在电池上实现了自研自产。
另外,在第三方的芯片比如英伟达的Orin上踩的坑也比较多。主机厂的智驾负责人大多数熟悉算法和软件,对芯片的认知不够深,再加上前两年业内对芯片的算力比较饥渴。所以英伟达推出Orin的时候,都被两百多TOPS的算力给迷住了。真正在Orin上做开发的时候,才发现踩坑里了。
Orin的GPU芯片架构比较复杂,异构很严重,跟英伟达消费级的GPU差别很大。所以,几家量产Orin的主机厂和头部Tier 1没少做为芯片填坑的工作。
主机厂自己掌握了芯片,就能够摆脱对芯片企业的依赖和束缚。
2. 智能驾驶的挑战
“华为和小鹏在城市NOA上的快速推进,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一位理想的内部人士表示。
理想在智能驾驶上遇到了严峻的时刻,受到上下的“夹击”。
在城市NOA落地的节奏上,理想距离国内第一梯队的华为和小鹏差不多接近一年的时间差。而且华为和小鹏接近完成对C端用户的认知战,市场正形成一股买智能驾驶就买华为小鹏的舆论趋势。
大众用户对智能驾驶的认知和从业者完全不一样,不会考虑什么算法和技术架构之类的东西,就是一个固有印象。比如,运动就是宝马,豪华就是奔驰,安全就是沃尔沃。一旦固有印象形成,认知战就结束了。
面向to C的业务,这就是护城河。后来者想颠覆,成本要翻几番。取得领先的公司只要不犯错,就很难掉下去,因为后来者不太可能有翻几番的投入去实现超车。
擅长营销的李想非常清楚认知战的重要性,本身理想销量的爆发,就和占领了家庭用车的市场认知有关系。李想绝对不想在智能驾驶的认知战上,输给华为和小鹏。
另外,理想在智能驾驶上还面临着大疆从下往上的“挤压”。理想三十万价位的车,高配车型使用的是Orin和激光雷达,做出来的才是记忆行车的功能。大疆用TDA 4和便宜的传感器就能做出来记忆行车的功能。
理想认识到,如果明年给到用户的功能还是记忆行车,在市场舆论上就会非常被动。用几万块的硬件却只做出来大疆几千块的功能,用户会觉得是冤大头。
如果说华为和小鹏作为国内第一梯队,代表了上限,那么大疆就代表了下限。作为自研,必须高于大疆才行,如果连大疆都比不过,就会被贴上智驾拉垮的标签。包括像毫末智行这样推出极致性价比产品方案的公司,都会给主机厂自研带来很大的压力。
(毫末智行“极致性价比”硬件产品 )
这种上下的“夹击”,是因为智能驾驶进入了用户可以对比产品的时代。当市场上有技术好的企业做出标杆产品的时候,用户就会对不同企业的产品进行对比,对比之下,是骡子是马就原形毕露了。
在智能驾驶上,理想还面临着巨大的时间压力。
业内第二梯队公布的城市NOA落地的时间表大部分规划为24年,理想也需要在24年完成。否则,就从第二梯队掉队了。满打满算,留给理想的时间也就是一年左右,并不充裕。
陷入目前严峻挑战的被动处境,和理想对智能驾驶技术的误判有关。
其实不止理想,业内大部分企业都误判了城市NOA的节奏,只有那些坚定一直投入的公司才占得了先机。
业界普遍预期在25年才能够正式把城市NOA做好,中短期还是把高速NOA的体验打磨好。所以,大家都是被动的追赶。如果过去两年能正确认知和预判城市NOA技术突破的路径和节点,大家就咬牙投入攻关了。
另外,除了误判,还和理想在研发投入上的策略有关。
许多业界人士对理想投入策略的评价是“能算计”。理想喜欢在中短期能影响销量的产品元素上进行投入,比如业界经常调侃的沙发冰箱大彩电,这些产品元素能够被用户直观显著感受到,能够影响购车决策,而且投入研发的成本还不高。而智能驾驶是需要长周期的研发投入,过去两年对购车决策影响也比较小,理想虽然也很重视,但不是优先级投入,力度就不如第一梯队的。
这种“能算计”的策略优缺点非常鲜明。作为新造车的创业企业,面临着资源有限的束缚,把有限的研发资源优先投入到促进销量的方面,可以帮助自己在市场上站稳活下来。缺陷的一面,像智能驾驶是一个“春耕秋收”的投入产出方式,缺少厚积薄发的过程,就容易陷入被动跟随的境遇。
理想今年意识到了投入策略的问题,开始进行修正。大举招兵买马对智能驾驶进行补课,试图缩短和第一梯队的差距。明年,理想能给市场交出一副什么样的答卷,我们拭目以待。
结束语
自研芯片这事,留给有“全栈自研”梦想的主机厂们时间并不多,时间窗口就是舱驾融合之前。
英伟达、高通都在推进舱驾融合,下一代的芯片具备舱驾一体的融合。舱驾一体芯片的技术难度非常大,连英伟达都缺乏攻克的信心,所以找了联发科进行技术合作,当作技术攻关的后手。
想自研芯片实现软硬一体,就需要在舱驾融合之前,先攻克智能驾驶的芯片。如果智能驾驶芯片都搞不定,技术门槛更高的舱驾一体芯片,就更难了
如果在这个时间窗口之前搞不定,各主机厂的芯片团队的价值就存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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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钟声
文章来源:红色星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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